美學大師蔣勳在描述滋味時,曾經寫過一段經過淬鍊、深具內涵的話:「蘇東坡酸甜苦辣鹹百味雜陳最後出來的一個味覺是『淡』,所有的味覺都過了,你才知道淡的精采,你才知道一碗白稀飯、一塊豆腐好像沒有味道,可是這個味覺是生命中最深的味覺。」,蔣勳將人生的生死離別、起起伏伏、飛黃騰達,用酸甜苦辣鹹等滋味來比喻,意味著唯有經歷過大起大落、千濤駭浪的生命洗禮,人才會甘於平淡。
但是,如果大家吃到淡淡無味的玉荷包荔枝,會有多少人能夠甘於平淡哪?楊家的目標是讓大家能夠驚豔,當然不是平淡。這其中,就有一些些堅持不能放棄。
玉荷包荔枝在熟成的過程,滋味會經歷澀、酸、甜的轉化,其中的甜還有不同的變化:清甜、濃郁甜、腐熟甜,最後歸於平淡。澀、酸、甜的轉化速度和日照時數有強相關,當豔陽高照,熟成速度會加快,反之,像今年(2013)5月高雄梅雨綿延不斷,日照時數減少,熟成速度就慢慢來,也因此今年楊家的採收期拖長到14天,創下最高記錄。
伴隨澀、酸、甜的轉化,果肉的生長變化是:成長、纖維化、腐化。果肉的生長速度則和水分供給有強相關,水分供給越多,果肉生長越快。但是,強灌水或者果園排水不佳的玉荷包荔枝就會有「水水爛爛」的現象,雖然外觀飽滿、重量增加可以多賣很多錢,但是口感實在不能吸引內行人。
楊家靠著拿捏採收時間點,將玉荷包荔枝的「滋味」鎖定在清甜帶微酸,同時「果肉」要鎖定在成長階段,而不可以掉入纖維化或者腐化階段,這就是讓大家吃過之後驚豔不已的方法之一。
回過來探討玉荷包荔枝的滋味變化,其實是可以跳過澀與酸,直接變成甜,秘訣就是噴灑益收生長素。通常農民為了賣得高單價而提早搶收,或者,果樹枝條密度太高,日照不足,就會使用益收生長素。催熟的荔枝吃起來當然也會甜,但是,那種甜是呆滯的甜,和喝糖水沒什麼兩樣,完全失去吃水果的幸福感,甚至會礙胃、脹氣。
既然,楊家的目標是讓大家能夠驚豔,強灌水與益收生長素就絕對不會是我們的選項。今年少數朋友反應荔枝偏酸,是因為5月梅雨不斷,日照時數較往年短的原因。感謝朋友的反應,讓楊家獲得寶貴的經驗,可以更從容面對下一次的梅雨採收期。